年富力虽然是大队长,但不出行动时并没有专车,而且这次要去市总局,所以到了巷子外后,陈传用加德车带上了他。
年富力坐进来后,只是瞄了几眼就看出了门道,“小传,你这车是改装过的?还用了装甲防护板?”
陈传说:“对,一个朋友帮着改的。”
“这可不便宜,要花不少钱吧?”
“他没收我钱。”
年富力有些诧异,“那你这朋友挺不错的。”
陈传说:“是挺不错。”
因为这时候路上车辆还不多,事情也较为紧急,于是他加快了车速,半小时不到就带着年富力来到了位于长宝区的巡捕总局。
到了这里了解了下情况后,他就和巡捕总局的车队一道,一起往那个车教官毙亡的地点赶过去。
他心里则是在想着死因,一般来说,一个第三限度的格斗者,唯有同样限度的格斗者才能对付,但实际上手段不止这么一种。
比如他身上就有一個狸猫怪谈的石牌,可以隔空遥杀敌人,只是在阳芝市有具备这种手段的人么?
要是有,那么阳芝市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说得上是真正安全的。
车队一路出了城,不到一小时就达到了事发地点,陈传发现,这个位置就是关小慧他们所在的那个蔡家寨,不过远远望去,现在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车烈的毙命地点就在距离村寨不足五百米的一片小树林中,躺在两棵树的当中,到他们看到的时候差点就辨认不出来,因为其人只有身体,脑袋则没有了。
此刻正有一个老者正在那里验尸。
这位验尸官陈传是见过的,上次杀了互助会那一帮人的时候,就是这位验尸官过来负责检验的。
而他到来的时候,马上就有现场的巡员把他给认出来了,“咦,这不是小传么?”
“谁?”旁边又有巡员问。
“小传,唉,就是年大队的外甥,去年的事你忘了?”
“哦,对!想起来了,是他啊,后来听说去中心城了?”
又有人说:“哎,现在可不能叫小传了,看那身制服,人在中心城一定当长官了。”
“对,对,称呼不能乱了。”
陈传走到了近处,看了一眼车烈的尸身,这位的肢体都被重手法给打断了,头颅切口是平滑的,从痕迹上看,应该是在被打死后再割下来的。
而肢体在被打断后也没有任何复原的迹象,致命伤很可能就在头颅部位,只是为了不让人辨认出伤势为何才摘掉。
没想到昨天前呼后拥,锋芒毕露的一个人,今天就这样不体面躺在了这里。
他顺带着了解了下情况,根据跟随车烈到这里的巡员的说法,昨天晚上他们忽然接到消息,说是留在这个村寨里的眼线告知,村寨的人员在准备撤离。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车烈当即决定带人前往阻截,而在快要接近这里的时候,因为路况不太好,他嫌车子太慢,所以就自己先一步往前阻截。
而等到车队的巡员到达村寨的时候,发现整个村子早是空无一人了,车烈人也不知道去向,于是只能留一部分人在这里,另一部分跟随着痕迹追下去。
可这些村民似乎撤离的很快,而且方向是山里走的,加之又是夜晚,所以他们最后没能追到人,只能局里通报了情况。
巡员没有遇袭,所以这也没有引起局里的重视,毕竟村民所拥有的武器委实难以与巡捕局抗衡,更别说村子里已经空了。
而一直等到了白天,才有一个去往树林里解手的巡员发现树下的尸体,看着像是车教官,发现情况不对后,这才赶紧禀报了局里。
带队的那位大队长问验尸官:“可以确认是车教官么?”
他总有点不敢相信,虽然这位在局里不讨人喜,甚至大多数人对其是厌恶和惧怕的,可毕竟实力摆在那里,这令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另一个人。
验尸官老神在在的说:“确认。”
陈传这时也开口说:“不会错的。”他昨天和车烈握过手,还近距离接触过,哪怕没有脑袋,他也可以肯定就是对方。
他又看了一眼周围,发现一些伏倒的枝条和被踩碎草叶,但没有出现激烈打斗的痕迹,他说:“这里应该就第一现场,不过……”
“只不过什么?”
那个大队长赶紧过来问,显然很重视他的意见。
陈传:“只不过整个打斗过程非常短暂,车教官几乎是在一个照面的时间内就被打死了,没有做出任
何有效的反抗。”
大队长一惊,“能确定么?”
陈传看了看他,缓缓说:“身为处理总局执行员,第三限度格斗者,我对此十分确定,并可以对这番结论负责。”
周围不由安静了好一会儿。
半晌,那位大队长回过神来,眼神之中带了些许敬畏,他对着周围的人交代说:“还愣着干什么,把陈长官说的情况写进去,再把车教官的尸身带回去吧。”
村寨既然不存在了,而且村民一时不知去向,也没有围剿的必要,再说如果对面有强力人物存在,那么凭他们这些人没可能做什么了。
陈传和车队一起回来之后,到了总局和关局长说明了情况,本来他打算帮下忙,不过聊了几句后,得知局里早就向上面申请了支援,上面派来的人很快就到,也就没在这里停留,和年富力打过招呼后就走了出来。
因为今天他和丁骄约好了聚上一聚,看看距离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所以调整了下心情,将这件事放下,赶过去和丁骄等老同学会面。
众人见面先是各自问了下近况,随后便一起去湖上划船,到了中午吃过饭后,丁骄拉了几部自己店里的两轮机动车出来,一起去外面兜风,再去新开的游乐场坐过山车,在吃过晚饭后,便去看了几场新出的电影。
虽然这里的电影不像界凭里的电影那样的生动,可和好友同学在一起看,主要享受的是那个氛围。
电影一连看了两场,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们才是从电影院里出来,约定了下次玩的时间,这才各自回去。
这情况要是放在半年前,那是不可想象的,但在墨兰公司和血痕帮覆灭后,巡捕局的关局长上来大力整顿治安,城内秩序比起以前已经大为好转,所以即便到了这个时段,街道上面还时不时有行人和路过的车辆。
这里还不是最繁华的城南,那里现在几乎就是彻夜不眠的。
陈传和丁骄他们别过后,就驾车回返,回到了巡捕局家属区,他停好车,方才下来的时候,心中忽然有所感应,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看到一个人从路口正朝这里走过来。
借着路灯的光芒,能清楚看到这是一个身着对襟正装,温和儒雅的中年男子。
他立刻认出了来人。
“温教官?”
对面来人赫然是原先在巡捕局担任总教官的温先生。
温教官对着他微笑点头:“陈执行员。”
陈传听他这么说,心中马上有所判断,说:“关局说有人会来接手车教官留下的事,说的就是温教官么?”
温教官说:“是啊,因为车教官身死,所以上面派我来收拾残局,在新的合适的人手上任之前,依旧担任总教官一职。”
他看了看陈传,感慨说:“当初年大队长带你来我这里学习,我认为你才能不够,那应该是我看走眼了。”
陈传心里清楚,温教官其实看得是比较准的,因为排除了第二我,他本人当时因为起步晚,的确很难和那些从小锻炼格斗术的学员相比。
他说:“温教官能给出诚恳的建言,我还是感谢的。”
温教官笑着说:“虽然那时候我没能教你,不过这一次可以弥补下遗憾。”他看向陈传,缓缓说:“伱发给老何的电报他收到了。”
陈传听到这话,不觉有些意外。
温教官微笑说:“因为烘炉呼吸法的运用方式需要有人当面指点,他知道我在阳芝市,所以委托我来教导你运用的方式,自我介绍一下,”他伸出手,“纯净派格斗者,暂代阳芝市巡捕局总教官,温同。”
陈传明白了,他走上前去,伸出手与他一握,说:“温教官,学生陈传。”
温教官说:“陈学员,我每天能抽出三到四个小时来教导你,大概需要五到十天时间才能将烘炉呼吸法的一些主要运用方法教给你,你这里有问题么?”
陈传很明确的回应:“没有问题。”
温教官笑着说:“那么,陈学员,你觉得有时间了就可以来找我,目前的情况看,我一时半刻还不会离开阳芝市。”
“好,谢谢温教官。”
温教官说完这些之后就离开了。
陈传和他别过后,就往回走,可走着走着,却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温教官看上去一直了解阳芝的情况,并且说何老师知道他在这里,所以才来电报委托其人,而他是昨天发出的电报,那么说明这位昨天可能就在这里了?
他似乎听说过,温教官有一手裂人脑颅的本事,而联想到今天车
烈的死状,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他摇了摇头,无论真相是什么,这事都和他没有关系,他不打算追究,也不想知道里面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