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0时,通往博格丹诺夫卡的大道上。
“营长!”前面侦查的部队骑着摩托车返回来了,对普洛森第504独立坦克歼击车营营长豪森少校说,“我们前出了一公里,已经看到171高地了,还是没有遭到伏击。”
豪森少校抿着嘴:“怎么可能!冲到我们前面去的安特摩托化部队肯定会伏击我们,那就是最合适的伏击地点!”
骑摩托的侦察兵说:“他们是罗科索夫的部队,罗科索夫最喜欢违反我们的军事常识,少校。”
豪森少校沉思了几秒,点头:“有道理。”
摩托车上的两名侦察兵对视了一眼。
豪森少校注意到这个细节,于是说:“这样,你们两个走在队列最前面,直到我们通过高地。”
两名侦察兵瞪大眼睛,面露恐惧。
豪森少校用力猛捶战斗室的顶甲:“混蛋!你们两个竟然没有执行我的命令!战场抗命应该就地枪毙!但是,我要你们在整个营前面100米做尖兵!
“记住了,100米的距离,我用防空机枪就可以打死你们,不要想着逃跑!”
两名侦察兵噤若寒蝉:“我们不会了……我们……”
豪森少校:“我们营要是平安抵达了博格丹诺夫卡,你们两个就无罪,没有人会向宪兵举报你们的行为。”
两个侦察兵对视了一眼,开车那位调转车头,沿着刚刚来的路开了回去。
豪森少校拿起话筒:“休整结束,没有完成检修的可以选择留下检修,其他人继续全速前进。”
这时候三号突击炮营的营长说:“我们是履带车辆,其实可以不走大路,虽然会慢一点,但能绕过敌人的伏击。”
豪森少校:“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可以绕开危险地带,再返回大路上。”
这时候前导车的车长说:“可是两个尖兵已经去了。”
豪森少校:“不管他们。前导车,左转下公路,走卡林诺,绕过171高地。”
“是。”
引擎声响起,豪森少校看见前导车转向,开下了公路。
————
肖特上尉站在刚刚挖好的散兵坑里,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
说实话,今晚多云,光照不好,望远镜基本没有用,黑布隆冬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候戴着毛毡帽的游击队员拎着燃烧瓶跳进了肖特上尉的散兵坑。
上尉:“这里可扔不了燃烧瓶,太远了。”
“你说这个?不不,这是我们俩的饮料。”说着游击队员把燃烧瓶头部沾满酒精的布拽出来,放在嘴里咗了两口吐掉,这才对着瓶口闷了一大口。
肖特上尉:“就这么喝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不是烈酒点不着!这可是好酒呢!我们平时喝的都是那种马尿一样的普洛森啤酒。”
“你们还喝普洛森啤酒?”
“那是啊,我告诉你,驻扎在博格丹诺夫卡的普洛森长官是个妙人,他自己悄悄做假账,应付差事,还和我们串通把物资倒卖出去,要败露了就找我们来波大的!”
肖特上尉大惊:“还有这样的普洛森人?”
“是啊,他整天说,反正都是要失败,不如好好享乐,他刚到博格丹诺夫卡上任的时候就这样了。我跟你讲,他还偷偷看罗科索夫元帅的小册子,觉得元帅说得对。
“听他说,普洛森内部也有个组织,叫什么女武神还是凤凰社的。”
肖特上尉皱眉:“女武神和凤凰社在普洛森语里不是一个词吧?读音差很远呢!”
“你还懂普洛森语?”
“我爷爷的爸爸是普洛森人,当时挺多普洛森贵族被那位征服者赶到安特来的,他也是其中之一。”
“难怪你叫肖特,不是圣徒的名字。”
安特人的名字都按照月份起的,大部分是圣徒或者宗教相关的名字,所以一看名字就能知道是不是“原装”安特人。
游击队员伸出手:“我是分区游击队队长,在敌后战斗两年了。”
“第一年应征入伍。”肖特上尉握住游击队长的手。
这也是现在安特独有的打招呼方法,说自己哪一年加入战斗,加入得越早越受人尊敬。
“来点?”游击队长把燃烧瓶递给肖特上尉。
上尉接过来,喝了一口,马上皱起眉头,感受着沿着食道一直向下的灼烧感。
游击队长拍了拍上尉的背脊:“哈哈哈哈,一看表情就知道你不经常喝酒,你家都在安特待了一百年以上了,还没有变成酒蒙子也是很罕见。”
肖特上尉:“这罕见吗?我听说罗科索夫元帅也不太喝酒呢(其实是因为他是赛里斯人)。”
“是吗?”队长大惊,“我们经常听叶堡的广播,广播里说他是个正宗的安特人啊。”
肖特上尉:“元帅的部队都知道,他不怎么喝酒。”
这时候远处传来引擎声,紧接着是一阵冲锋枪射击声。
肖特上尉放下燃烧瓶,拿起冲锋枪。
这时候有人飞快跑过来:“报告!我们消灭了一辆摩托车,打伤一个打死一个!”
很快打伤的那名普洛森人被带过来了,他穿着普洛森摩托部队的皮衣,看来是个侦察兵。
“我会普洛森语。”本地的教士赶过来,用普洛森语问,“你后面的突击炮部队多久到?”
“他们下公路了,没跟着我们。”普洛森人说,“我们是抗命,没有按照命令侦查,才被派来送死的。”
教士骂道:“苏卡不列。”
游击队长:“诺林卡,诺林卡也有我们的分队,我要打个电话!”
————
豪森少校已经看到前方诺林卡的轮廓了。
穿过这个小村庄,就可以开上小道,虽然没有修好的大路那么宽,质量那么高,但也能跑出不错的速度。
这样一来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他稍微放下心来。
他的部队一辆接一辆的开进了小村,逐渐挤满了小村中央的村道。
就在这个瞬间,周围的房子突然都亮了灯,燃烧瓶雨点一样从建筑的二楼和屋顶飞出来。
豪森少校大惊:“什么?”
不等他操起高射机枪抵抗,一个黑影飞跃而下落在坦克的顶甲上。
黑影端着**沙,零距离对着豪森少校就是一阵扫射。
少校捂着胸口,瞪大眼睛,想看清楚袭击者的面容,然而他惊恐地方发现,那竟然是罗科索夫——
这是幻觉吧——他带着这样的想法,沉入了永远不会醒来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