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当然没有让秦守诚学驴叫。
那都是年少不懂事的狂言罢了。
只是欲留他父女二人吃个便饭,却遭拒绝。
留给曾仕林与曾安民二人一个落寞的背影。
不过这次秦守诚的登门拜访,曾安民也没有放在心中。
他对秦守诚一直耿耿于怀。
张伦之死,满书院之人都能猜到里面有猫腻。
他秦守诚身为院长,圣朝的大儒,岂会不知?
在他三言两语便将张伯母打发走之后。
曾安民便知道,自己与水督学院之中的所有人,都不是一路人。
“大春,回衙门!!”
曾安民喊了一声。
“走咧!!”
…………
当曾安民破了江王造反案后,他的名字在整个悬镜司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甚至如今整个凤起路的官场,都对他略有耳闻。
当他带着大春走进悬镜司的大门。
所有人看见他都异常恭敬。
以前对他的恭敬是因为他是总督的儿子。
现在对他恭敬,参杂了些许别样的意味。
进入行房。
曾安民以自己查探案宗的名义,将大春还有地下的衙役全都打发走。
自己则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冥想。
脑海之中浮现出南给他的刀法。
“永夜三斩。”
刀法是三张图案,被他画在了紫府中勘龙图虚影的背面。
这三张图,便是《永夜三斩》的观想图录。
勘龙图有私聊功能。
这个功能还是南画好三张图之后他才知道的。
要不是这个刀法,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去尝试有没有私聊这个功能。
不过……
曾安民感觉,就算是不私聊,以道与荒他们两个人的骄傲,也不会在意这本武者才能修炼的武技。
“斩一者为亥。”
“斩二者乃子。”
“斩三者称丑。”
图案的配形文字只有这么多。
也就是形容这三斩的词汇。
只有三刀吗?
识海之中,曾安民的目光完全沉浸在了这三幅图之上。
图案很简单,一个小人,拿着一把刀。
第一幅是下劈的姿态。
第二幅是横劈。
第三幅,又恢复了竖劈,但与第一幅截然不同的是,第三幅图那小人的眼睛,是猩红色的。
刀法……
曾安民轻轻伸手。
紫府上方那垂条色彩的短斧像是听到召唤一般发出“嗡”的一声。
缓缓的飘入他的手中。
短斧方一入手,一股血脉相连的错觉油然而生。
刀与短斧虽然形不同,但用法大概一致。
而且这《永夜三斩》每一斩都是劈的动作,与斧子极为契合。
这还大大的降低了他在南那暴露真实身份的风险。
“呼~”
他轻轻舒了口气,心中再无杂念。
丹凤眼落在第一幅图上。
紫府空间之中回荡着他的轻喃。
“斩一者,为亥。”
亥时,前夜,晚九点到十点这个时间。
此时天刚黑下来一段时间。
但此时,夜晚的街道已经没了人影。
只有偶然的几声犬吠,以及不知名的虫鸣。
此时出刀,必悄然无声。
骤得。
曾安民猛的睁开眼睛。
体内的那股武道真气如同沸腾一般,在各经脉之中穿梭着。
在【高端武力】的加持之下。
他所斩出的这一斧,带着一抹威严,远古,庞大的气息。
那是祖龙降临的压迫!
而这抹压迫,却被斧头那诡异的痕迹收敛起来,锋芒尽收。
斧子仿佛超越的了时间,动作并不见快,却在眨眼之间便悄然而至。
一斧劈尽。
寒光划破长空。
刚刚收敛起来的祖龙之威再也掩盖不住,骤然爆发。
“昂~!!!”
远在时间的尽头,仿佛一道龙吟传来。
“轰!!!”
曾安民的单凤眼瞪的浑圆。
眼眸之中更是泛起诡异的光芒。
那是一种嗜杀,暴虐之色。
“厉害!!!”
曾安民猛的睁开眼睛,看向自己面前的桌案。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呼哧~呼哧~”
此时,他身体之中的武道真气已经被完全抽干。
甚至手指都提不起一丝力气再动。
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带着一抹庆幸。
幸亏,刚刚没有在屋中偷练,而是选择在紫府空间。
若不然,造成的响动与破坏,必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呼……”
他缓缓起身,来到洗脸盆前,伸手轻轻抚起盆中的凉水遮在脸上。
凉水刺激着他的肌肤,消除了些许的疲惫感。
“这……”
他看向架前的铜镜之上。
铜镜之中,是他那宛若刀削般的帅脸。
但那双丹凤眼却是赤红,蕴含的暴虐,与血腥将他的帅脸衬托的极为妖异。
“永夜三刀……这便是南说的副作用吗?”
曾安民若有所思,他缓缓看向自己的金手指面板。
【不屈武神:免疫一切神魄,精神攻击。】
他面露恍然。
此刀法威力确实极强。
想来如果自己没有这个词条在的话……恐怕逃不了刀意影响精神状态。
他庆幸无比。
幸亏自己是个挂壁。
…………
夜幕缓缓笼罩。
曾安民与大春二人骑着马,在街上闲着溜达。
此时街上的百姓都已经陆续归家。
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哒哒哒~”
骤然,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响起。
嗯?
这么晚了,不会有平民布衣敢纵马狂驰的。
敢这么做的,要么是贼,要么是官。
曾安民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只见悬镜司指挥使王得利满头大汗,一脸涨红的抡着手里的马鞭。
“闲杂人等皆闪开!!!”
王得利的声音之中透着巨雷一般的震慑。
快马如同一阵风一般,从曾安民的面前极速而去。
曾安民骤眉。
他从王得利的声音中听出了急迫,还有一抹不安……
他的心中闪烁着一股不妙的预感。
王得利,两江郡悬看司总指挥,其身乃是敛息境的武者。
号称两江第一武夫。
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着急??
“王叔,如此之急是作甚?!”
他瞬提马速,追上王得利,开口问道。
正在全神贯注骑马的王得利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向曾安民,露出他原本那张粗犷的脸。
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之上留下,没有了往日的憨态可掬。
只剩下紧张与凝重:
“江王,不见了。”
他声音不算大,可地上狂奔的哒哒马蹄却掩盖不住。
短短五个字,却如同惊雷!!
“什么?!!!”
曾安民那双丹凤眼猛然瞪的浑圆,嘶声暴喝:
“不是让你全天看着他吗?!怎么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不知道,俺就是在全程看着他,而且悬镜司守卫将把整个江王府围的鸟都飞不出去……”
王得利在说这话的时候,如同小孩一般手足无措,嘴唇都在颤抖。
他茫然,他还有些怕。
他虽然叫王得利,但这次却犯了看守不利之罪。
若真因此出了事,他难辞其咎!
曾安民听罢这话,脑海瞬间百转千回。
狗江王,给老子玩密室逃脱?
有意思!
曾安民的眸中闪烁着极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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