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虽带着笑，可因为她脸上的血看起来格外吓人，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她冷眼看着脸色惨了白的众人：“你们口口声声说没有萧家就没有凌江，可你们别忘了，是我和亲才平了两国战事，是我离间楚屿父子使他们内战，冒死送出西凉布防图，他萧韧才能攻下西凉！”
她说完，看着楼瑶和萧韧几人，双眸冷的吓人：“我杀了楼瑶的孩子是为了报她设计害我和亲，被楚屿不当人折磨了十年。”
“砍了萧柳氏的手掌，是她以下犯上不敬我在先。刺伤了萧韧，是他负我在先，与楼瑶一同设计我和亲，害我受尽凌辱，我有什么错？”
殿中众人都没有说话，楼姒说的这些他们都知道，可……
楼瑶已经被吓到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去反驳楼姒，只觉得她太可怕了，
而萧韧听到楼姒这些话脸色很难看，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因为用力扯到肩膀上的伤口。
但不知为何，心胸口传来的痛大过伤口传来的，尤其是听到她说被凌辱的时候。
楼铮和许靖轩听到这些的时候脸色也很难看，前者是心疼加自责，自责自己当初不够强大没能保护她。
而后者则是后悔，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带楼姒离开，害她痛苦度过十年。
裴宴则是平静的听着这些，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可袖中紧握的手出卖了他。
楼姒丝毫不在乎他们能不能听进去，她又接着道：“至于萧老夫人，我为什么将她打个半死裴大人应该最清楚。”
众人闻言，同时朝裴宴看去。
裴宴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情，他看了楼姒一眼，将那日在大理寺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楼姒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笑着道：“至于左相大人，他口口声声说我会让凌江步西凉的后尘，他不愿看到，我送他一程又有何错？”
其中一个与左丞相关系好的老臣，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左相也只是担心…长公主也不该下此毒手。”
“不该？”楼姒冷笑：“这凌江是靠本宫和亲才免于战乱，西凉是靠本宫才被攻下，本宫有什么不该的？”
众人听完都陷入沉思。
楼铮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他走到楼姒身边用帕子替她擦脸上的血，声音冷的吓人。
“今日一事到此为止，若谁再提起朕就灭了你们九族。”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楼姒拿过楼铮手中的帕子，朝他笑道：“阿铮，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如今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给楼铮说话的机会，转朝外走了出去。
在路过楼瑶的身边的时候，她停住脚步用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说：“皇妹，我们后会有期。”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魏芙渠一眼，就好像似从未有过她这么一个人一样。
楼瑶的脸色白的吓人，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今的楼姒已经不是跟她一个高度了。
自己这些后宅争斗在她眼里就是过家家的游戏，意识到这点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在发抖。
楼铮很想追上去把楼姒留在宫里，可他最后还是没有动。
楼姒不喜欢疯子，他不能发疯。
想罢，楼铮收回视线看向殿中跪着的众人，先把他们处理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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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姒看着拦在出宫必经之路的无忧，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国师大人，才半月未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看着真是叫人心疼。”
无忧看着满脸是血的楼姒时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受伤了？”
闻言，楼姒愣了一下，随后不知想到什么，没忍住笑出了声：“倒是没有受伤。”
“那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无忧问出口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他今日来是有事要质问她，怎么到最后却成关心她了。
“说起来我这一身的血还要感谢国师大人呢。”楼姒说着走到他跟前，脸上带着一抹冷笑：“若不是国师大人当初那句我命中带煞，会使国亡，左相大人又怎么会以此逼阿铮处死我，我又怎会斩杀他，他的血又怎么会溅到我身上，说到底还是多亏了国师大人。”
无忧听完脸色唰的白了下去，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袖中的手忍不住颤抖。
楼姒脸上露出了一抹冷嘲：“国师大人当初说那些话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无忧眼底闪过一抹痛苦，他闭上眼睛道：“当年是贫僧的对不住你，可你不该对金龙寺那些无辜的人动手。”
他一直以为楼姒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哪怕她杀了自己能解气他也愿意，可楼姒却根本就没有想过杀他，反而用火烧金龙寺这种杀孽极重的法子来折磨他。
“我也不想的。”楼姒耸肩，一脸无奈道：“是国师大人你逼我这么做的，我给过你选择的，是你要当救美人的英雄。”
说完，她朝前走了几步停在他面前，笑的格外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杀人诛心。
“说到底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国师大人你别可别忘了替他们超度，让他们早登极乐。”
无忧脸色白的不像活人，手中的佛珠突然断开滚落一地。
楼姒看着地上的佛珠，笑着踩了上去：“这么好的佛珠真是可惜了。”
说完，不再看他，抬步往宫外走。
她说过要等无忧来求自己，便不会再给他任何选择的机会。
无忧捂着胸口，极其痛苦的问出一句：“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无辜的人。”
楼姒停住脚步并没有回头，声音极冷道：“我想要的很简单，当初已经让人给你了，你只需张张嘴就行。”
想到一直放在怀里那张字条上写的东西，无忧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我已经错过一次了，决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他的回答在楼姒的意料之中，她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只能祝国师大人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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