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很快让她和陈浩明白,她与陈浩,还是太天真了。
七天很快就过去。陈浩夫妻俩带着飞扬,与大姐、三姐回去上班,哥哥则提前结束他的学习,和大嫂一起,留在家里陪伴母亲。
第二天一早,尽管五一长假还没过,心有记挂的陈浩,吃完早餐后对丹萍说,要回去科室看看,丹萍自然知道陈浩想干什么,说:“既然已经决定辞职了,尽责就行,不要太劳心劳神,身体要紧。”
陈浩在丹萍脸上吻了一下,说:“放心吧,我有分寸。”
陈浩刚踏进神经内科一区,便感觉到气氛不对。杨刚的父亲杨目新所住的病房门口,医生和护士们,不停地进进出出。
毫无疑问,他们正在抢救病人,而这个病人,陈浩如果没有猜错,一定是杨刚的父亲。
陈浩快步走到办公室,只见杨家三兄弟与吕峰都在坐着,杨家三兄弟的情绪,显得非常激动。
看见陈浩进来。杨刚马上站起来,向陈浩迎了上去,说:“听说陈主任的父亲刚去世,这么快就回来上班了?”
杨刚的话语中,没有半点的恶意,甚至还带着善意的问候。
“是啊,我昨晚刚回来,今天早上过来看看。”陈浩边说边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陈主任回来就好了。昨天开始,病人的病情突然恶化,意识变得模糊,呼吸急促,血氧饱和度在下降,血液检查发现肾功能也不好,估计是多器官功能损害。要命的是,病情看来还在继续加重。”
吕峰等陈浩坐好,马上将病人的情况汇报给陈浩。
陈浩听完,心中暗叫不好。这个病人的情况,陈浩非常清楚,病人的身体状况很差,吕峰说的情况,意味着病人的各个器官功能正在走向衰竭,十分危险。
陈浩二话不说,马上站起来,穿好白大衣,拿起听诊器,说:“我去看看。”说罢,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吕峰和杨家三兄弟,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陈浩走进病房,在场的医生护士看见,赶紧让开一条路。
陈浩对病人进行详细的内科系统检查,发现情况比吕峰描述的还要差:双肺满布干、湿性啰音,心率很快,病人只能半坐卧位,对外界的反应很淡漠。
再看看床边的监护仪。心电的波形还可以,心率每分钟112次,血氧饱和度只有百分之九十。
陈浩同意吕峰的判断:病情还在恶化,而且速度很快。
陈浩当机立断,叫吕峰马上与医务科联系,由医务科出面,组织包括ICU、呼吸内科、心血管内科和内分泌科在内的科室,进行全院紧急会诊,同时,马上将情况向冯义东汇报。
陈浩深知,以神经内科目前的仪器设备,一旦病情再加重,是无法进行有效的生命维持的,必须送到医院条件最好的ICU病房,进行监护治疗,而这中间,必须要通过全院的会诊决定,ICU才会同意接收。
医务科林轩辕科长办事效率很高。尽管在五一节期间,九点整,相关科室主任和冯义东副院长,都准时来到神经内科课室里进行会诊,病人的家属也列席旁听。
各位专家看完病人后,纷纷发表意见。心血管内科、呼吸内科、内分泌科的主任都认为,以目前病人的情况,应该尽快转到ICU进行监护治疗。
ICU的张宪主任显然有不同的看法,但看到病人家属在,他也不说话,眼光却紧紧地盯着冯义东,陈浩知道,张宪与冯义东的交情不错,看张宪的眼光,显然是想让冯义东出面,否决转ICU的意见。
还没等冯义东发言,林轩辕以医务科的身份,进行会诊的总结,表示应该尊重会诊专家的意见,尽快落实转科治疗。
冯义东眼看大势所趋,病人家属在旁虎视眈眈,尽管他明白张宪的意思,但也无奈地表示,应该尽快转到ICU进行治疗。
陈浩可不想给张宪反悔的机会。马上吩咐吕峰,安排主管医生,尽快写好转科记录后,立即将病人转到ICU。
看着家属跟着吕峰走了出去。张宪马上拉着冯义东,说:“这样的病人到ICU不合适,一旦病人家属在ICU闹起来,会影响我们的工作。”
“如果他们真要闹,在哪里闹,都会影响工作。神经内科已经处理了近两个月,病人家属看来还是认可神经内科的工作的,也没有看到他们闹,到相对封闭的ICU,他们更难闹了。”
林轩辕毫不客气地反驳张宪。林轩辕说的是事实,张宪无法反驳。
“这样吧,等病情好转后,马上转回神经内科,陈主任,你觉得可以吗?”冯义东显然在和稀泥。
“如果病情允许,当然可以转回神经内科。”陈浩回答得很干脆。
张宪眼看无法改变大势,满脸不高兴地走出课室,冯义东也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陈浩向前来会诊的各位主任表示感谢后,专门走到林轩辕的身边,握着林轩辕的手,说:“谢谢您的支持!”
“陈主任客气了,这是我的分内工作。况且,这个病人目前的情况,是必须转上ICU的,你们神经内科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特别是您陈主任,您身上的压力我是知道的,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尽管提出来,我一定尽量协助。”
林轩辕对陈浩一直很尊重,此时此刻,他用对陈浩的支持,来表达他对陈浩的敬重。
陈浩紧紧地握了一下林轩辕的手,不再说什么。是啊,此时此刻,什么语言都是多余的。
回到办公室,陈浩刚想坐下休息一会,只见杨刚伸着手,径直向陈浩走来,陈浩连忙迎了上去,与杨刚握手。
杨刚握着陈浩的手说:“谢谢陈主任!今天如果不是您回来,如果不是您当机立断,我父亲可能过不了今天咯。”
显然,杨刚已从刚才的会诊中意识到,他父亲病情的严重性。
“你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医生的工作。”陈浩不卑不亢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