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形心中一喜,问道:“那小人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顾元清抬眼看着虚无形,半天没说话。
虚无形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这顾元清要反悔?
过了好久,顾元清才淡然道:“别忘记你的承诺,每年再送二十本书来,不论是武功秘籍,人物古传,还是奇异杂谈皆可,唯有一点,这些书要有价值,所谓的价值你可明白?”
虚无形压下心中心悦,抱拳道:“自然明白,需得世面不常见之书。”
“你或许在想,只要下了山去,天下之大,如鱼入江海,难以寻迹。但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就是别人既然答应我的事情,那就要做到,不然心里就会不畅,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点印记,你若自信能躲过我追寻,也可以不将这当一回事儿。”
虚无形连忙表态:“顾公子放心,我虚无形虽是大盗,可也一言九鼎,不会失信于人。何况您可是宗师,小人再怎么也不敢欺瞒您!”
“在走之前,把你藏在身上的这卷残经原本也拿来吧。”
虚无形神色微微一滞,自贴身衣物夹缝中抽出一卷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纸来,递了过去。
“那伱去吧!我不希望任何与我有关的消息出自你口中。”
随着顾元清一声话落,虚无形只觉得浑身一轻,浑身真气恢复正常。
“多谢公子了!小人定然守口如瓶。”虚无形再也压不住喜悦,连忙抱拳躬身,随后转身就出了房门,施展身法,迅速远去。
到得北泉山边缘,他忍不住回望去。
可就在这一刹那,周围压力毫无征兆的忽然出现,他浑身真气再次凝滞。
虚无形心中骇然,以为顾元清要杀自己,可下一刻,压力烟消云散,他立马就知这是警告。
朝着顾元清院落的方向拱手一拜,再次施展身法,避开明岗暗哨,彻底出了北泉山。
来到对面山上,他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次他虚无形算是栽了跟头,偷鸡不成凡蚀了把米,低声下气,就差点喊顾元清爷爷才换来一线生机。
二十门修行功法,几乎是把他一生所学都掏空!还有那卷残经,他总感觉里面暗藏秘密,这才常年待在身边,而现在,什么都没了,自己真是脑袋抽风,才会上了山。
不过,能活下来也算是万幸!
这时,他瞧见有人往他的方位急行而来,凝目一看还是熟人。
“这是盗门的老东西,这老家伙眼尖得很,许是发现了我从山中下来,所以想来问情况。”
他念头一动,转身就走,现在的他可不想再待在北泉山附近。
这人影来到了刚才虚无形站立的地方,只见得他身材瘦小,身穿麻衣,腰间挂了一个酒葫芦。
“虚无形这小家伙看到我跑什么呢?难道是他在北泉山偷了什么好东西出来?”
麻衣老者眼睛一亮,施展身法迅速追了上去。
虚无形逃出十数里,陡然停下了身形。
在他前方,一個人影站在树冠阴影中,身躯随着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虚无形面色阴沉:“你这老家伙,追着我干什么?”
麻衣老者笑着露出大黄牙:“你要是不跑,我怎么会追你。”
“这说明我不想见你,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虚无形绕过了大树,身若青烟而去。
大约又行了里许,他忽然抬手一扬,数根蓝针破空而去。
一声惊呼,一个人影自树荫中窜出,气急败坏地道:“冰魄破气针,虚无形你这小子是真要杀我不成?”
“我说过了,不要跟着我。”
“那你给我说清楚,你去北泉山上到底看到了什么,盗取了什么?盗门规矩,见者有份!”
虚无形面色铁青,根本就不说话,在北泉山上积压了一身的情绪顿时爆发了出来。
他不再说话,身躯浮现幽光,真武奇景,一柄短剑自腰间拔出,脚下力量爆发,直接就向麻衣老者冲了过去。
锵锵兵器交碰之声不断传出。
麻衣老者惊声道:“虚无形,你小子疯了吗?”
片刻之后,虚无形逼退麻衣老者,再次脱身而去。
“若再跟来,我必杀你!”
麻衣老者看着虚无形的身影,嘀咕道:“这家伙有点不对啊。”
……
顾元清仔细看了一眼这残经原篇,确实与虚无形所写的并无差别。
看了一阵,将自己的笔记翻了出来。
“这门残篇我虽然只理解了其中一部分,可这一部分与妙萱所讲的宗师修行有异曲同工之妙。看来确实不是不凡,对我而言,比起宗师功法也不逞多让,可惜只是残篇。”
顾元清也没了睡意,一边研读,一边记录,不时借助其他秘籍中的注释来分析残篇之中意思。
转眼就快清晨,他才终于放下残篇,躺在床上睡了半个时辰。
随着修为增长,顾元清对睡眠的需求越来越少,半个时辰足以恢复精神上的疲惫。
晨起练剑,随后采纳罡气,刚用过早餐,山下的神鹰卫副统领袁应崧到了他的院门前。
“袁将军,今日怎有闲情来我这里了?要不进来坐坐。”
“不用了,顾公子,鄙人此来是想带走一人。”袁应崧抱拳拱手,言语平淡。
顾元清微微错愕,笑道:“带走一人?这北泉山上就我和两个仆人,不知将军是要带走谁?”
“鬼手虚无形!”
顾元清目光微微一凝,笑道:“敢问一句,是何人告诉将军,鬼手虚无形在北泉山上的?”
“抱歉,此事鄙人不能说,虚无形是朝廷钦犯,还请顾公子将他交给鄙人。”
“我也很抱歉,将军晚来了几步,虚无形已经下了山。”
袁应崧闻言错愕,气息感应,果见顾元清的院落内只有一人,急声道:“虚无形走了?那可是朝廷钦犯,你怎可擅自将他放走?”
顾元清笑容敛去,淡淡道:“将军这是在质问我吗?我顾元清不过是被囚禁于此的一介庶民,抓捕钦犯的事情,与我何干?倒是将军你,担任守护禁地之职,却让人跑了上来,这是将军失职吧。”
看到顾元清的眼神,袁应崧神情一滞,刚才一时情急,竟忘了眼前的人可能是宗师,连忙抱拳道:“是我失言了,既然虚无形已经不在,那也就不打扰公子了。”
“不送。”
顾元清合上了院门。
袁应崧面色阴沉的领着属下往山下而去。
他身后的一个禁卫将领跟上几步:“姐夫……将军,他顾元清不过一个囚犯而已,你何必对他如此客气?就算他背后可能有宗师,可也太不将我等禁军放在眼里了吧?”
袁应崧瞟了他一眼,呵斥道:“住口,本将行事岂有你插嘴的份。”
这将领悻悻的放慢了步伐。
袁应崧回到山下,来到一顶军帐之中。
军帐内,一个文士打扮的老者正手持卷宗,一边品茶,一边研读,
袁应崧抱拳拱手:“前辈。”
老者瞟了一眼军帐外,微微皱眉:“虚无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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