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姑娘,何故问这些?”

细雨薄雾中,宋临的声音自黄亭传出。

“呃……”气势汹汹前来质问的澹台玄音,反而被这一句问得愣在当场。

她原本满心都是他会怎么回答,是否对自己撒谎。

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什么立场问这些话。一时间,满腔委屈竟被压回了心田。

“玄音……澹台姑娘,你还好吗?”宋临缥缈的声音似自很远的地方传来。

澹台玄音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发愣很久。

“没、没事,我没事。”

澹台玄音怔怔摇头。

她当然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特别是在这个关头,特别是在杨清源面前。

“我……我和宋家的宋湘雨,勉强算是朋友。于是才来问一问。”她不由自主说谎了。

面对宋临的目光。

她怕再不说,自己就要保守不住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说罢。

澹台玄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已是蓄满委屈,幽怨看着眼前人。

“好吧。”

宋临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无奈一笑,说道:“宋临与周远,大抵是同一个人。只不过这等隐秘之事,我也无法确定。”

“至于烈景浩,我真的没有杀他。”

“最后。”

“我与宋临的关系……”他微微皱眉。

思来想去。

最终还是不愿欺骗澹台玄音。

于是道:“这一件事,等以后时机成熟我再告诉你,好么?你就当我们的关系,是朋友吧。我……不想骗你。”

他温和看着澹台玄音,等待回应。

若是其他人,这些事情自无可奉告。

但眼前的人,是前世等了他一辈子的‘道姑朋友’。在宋临心中,她的位置是特殊的,自不愿去骗她。

“不想骗我?”

澹台玄音笑了。

笑容一如刚才,十分勉强。

宋临的不愿欺骗,在她眼里恰恰就是欺骗。

她无比清楚。

当时的杨清源就在宋阀之中,被宋永安带走,而后没多久烈景浩就死在圣灵剑法之下。

如果他们是朋友。

那自己在湄洲盛岛上空刺出的那一剑,又算是什么?

自作多情?

为了宋临,为了推翻宋阀,他居然骗了自己!他当初多么顶天立地的一个人……

此刻的澹台玄音却忘了,今日是谁先开口欺骗。

气氛一下陷入沉默。

二人坐在亭子中,望着荷塘细雨,望着天空云卷云舒。

好似恨不得将时光停在这一刻,又好似享受最后的相聚。

许久。

许久

雨停了,风静了。

澹台玄音收回目光,幽幽道:“我要走了。”

“去哪?”

宋临问。

“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澹台玄音心中默默地道:一个你不会去的地方。

“保重。”

“保重!”

二人目光对视,这一次谁也没有移开。

“送你一样东西。”

澹台玄音忽然笑道,这一次她的笑容好似看开了所有,异常灿烂。

“哦?”

宋临正疑惑间。

身前的女子忽然靠近,将螓首贴在他的胸前。

不等宋临感受那一片温柔,怀中一轻,佳人已飘然远去。

“当初在二十四桥上,你抱了我一下。今日这一下,算我还你的……我走了。愿君安康,前途风光。”轻柔的声音如春风飘来。

宋临低下头。

怀中多了一本精心包装的书籍,衣领也多了一抹鲜艳的唇红。

“愿君安康,前途风光?”

宋临微微摇头,翻开书籍第一页,整个人忽然愣住了。

【绝情剑谱】

【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剑谱第一页,忘掉心上人……】

澹台玄音从哪得到的这一本剑谱?

她这……又算什么意思?

东阳府衙外。

澹台玄音一手捂着心口,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

不时撞倒路过的行人,似半点浑然不觉。

“这人神经病啊!”

“走路不长眼睛?”

“姑娘,你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吧?”

一位好心的阿婆,上前关心地询问。

“我没事。”

澹台玄音一脸茫然。

“这孩子,都哭了还说没事?”阿婆满脸怜惜之色。

“我,哭了吗?”

澹台玄音抹了一把脸颊,望着手背的水渍,忽然笑道:“没事的阿婆,刚才下雨了。这是……雨水。”

“哦哦,没事就好。你走路小心着,别再撞了人。”阿婆叹了口气。

“谢谢婆婆。”

澹台玄音礼貌点头。

待阿婆离去,又继续往前走。

一张满是泪痕的脸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其实。

她今日是来告别的。

其实她刚才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其实。

她早就已经看开了。

无论她是澹台玄音,还是宋湘雨,都已经无颜再面对‘杨清源’。他有他的人生,她也有她的责任。

纵有欺骗又如何?

他骗了她,她不也骗了他。

两人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经历了这么多事。

她那一颗通明剑心,早已千疮百孔。

又怎惧再添一道裂缝。

反正又不会痛。

“姑娘,我看你身体不适,还是扶你回家吧……”好心的阿婆从身后追了上来,扶着澹台玄音的手臂。

“婆婆!”

澹台玄音再也忍不住,扑在陌生的阿婆怀中嚎啕大哭。

“真是个痴儿~~”

侯元兮化作的‘阿婆’,轻拍少女瘦弱的背脊,幽幽一叹。

她本是得掌教之令,来接澹台玄音回山的。

但从昨日澹台玄音向自己求取‘绝情剑谱’起,她便知道,一切已不可挽回了。

——

四月初六。

东阳府城门前。

宋临与剑无心并肩而立,陈小花身背刀剑,走在后方。

“剑兄,你真的不去剑崖玄峰?”

宋临问道。

“不去了。天地之大,山海缥缈。我的修行还不够,去了山上,也要泯然众人。”剑无心豁达地笑道。

他望着远山云海,继续道:“还不如去东临各地走走,见识一番红尘俗世。你的尘缘已了,可以安心上山修行,我可还没有。”

“月泉水眼不是帮你夺回来了么?”宋临转头道。

“那只是一桩小事。”

剑无心似也看开了,脸上笑意依旧:“从前是我执着了,一心只想学师尊守卫天下,潜修剑道。却从未想过,他是经历了红尘种种,才安心归隐月泉。”

“而现在,我想明白了。”

“我要与你一样,去经历亲情、友情、爱情,寻找属于自己的内心。去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属于自己的故事。”

“如此,才能明白超越情感之上,‘守护’的意义。”

宋临沉默无言。

原来。

不仅是他要经历那一场场劫数,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会经历类似的劫数。

唯有经历这些,才能更明白生命的珍贵。

才能在有限的生命里,抓住那些有意义的闪光点,那些值得珍惜的人和事。

“好。”

宋临伸出一只手,正色道:“我在山上等你。到时候,咱们兄弟再战一场!”

“等到那一天,我可不会再输给你了!”

剑无心笑道。

“保重!”

“愿君安康,前途风光。”

清晨的朝阳下,两只手重重握在一起。

“唳——”

天空一声长鸣。

白灵鹫从天而降,驮起宋临与陈小花,扑腾翅膀朝东临仙崖飞去。

大地上。

剑无心不住挥手,满脸感慨。

猛地一声大吼:“再见了,我的兄弟!”

四月廿一。

经历半个月长途跋涉,穿梭亿万里大地山河。宋临终于从东阳回到东临仙崖。

刚回山中。

却撞见的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你?”

“是你!”

宋临望着孤零零站在留仙台上,彷佛在等待什么人的陈晚晚,不由有些惊讶。

陈晚晚恨恨瞪着宋临,满腹怨气的样子。

“你在等人?”

宋临好奇地道。

“关你什么事?”

陈晚晚满脸警惕。

而后双手清光一闪,竟从那百宝囊中取出‘超级无敌冰火灭神炮’来,对准了宋临。

“说,你是什么人,来我东临仙崖做什么?”

“我回家啊。”

宋临晃了晃手中的接引令牌,也就是那真传令牌。

每一个东临仙崖弟子,都有属于自己的专属令牌。若是遗失,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也是东临仙崖弟子!”陈晚晚瞪大眼见。

“你不知道?”

宋临有些惊讶。

“我应该知道?”陈晚晚面色茫然。

她在四月初二当晚,就被陈氏一族抓回了源流城,而后送到东临仙崖修行。关于俗世之中宋临身份的传闻,却是一概不知。

“那你在这等谁?”

宋临微微歪头,眼中有了笑意。

陈晚晚下意识抓紧手中的包裹,满脸嫌弃地挥手道:“我在这等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快走、快走,别在这碍着姑奶奶的眼!”

“那我走了啊。”

宋临走出几步,忽又回头。

“我真走了……”

“烦不烦啊,滚!”

陈晚晚彷如一头炸毛的白毛小狐狸。

“好吧。”

宋临无奈,只得转身离开。

“……”

陈小花连忙跟上,目不斜视。

等二人一鸟离去。

陈晚晚才吸了吸鼻子,小脸露出奇怪之色。

“刚刚好像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可恶!这里宝物太多,鼻子有些不灵了!”

“究竟在哪闻到过呢……”

日升日落。

陈晚晚在留仙台上左等右等,从天亮等到天黑,却仍未等到要等的人。

“啊!不是说好今天就能到吗?你们竟敢耍姑奶奶!”

第二日清晨。

宋临经过一夜修整,容光焕发。

刚推开洞府大门。

便见一名满身露水的女子,满脸哀怨地站在门口。

“你——就是周远?”

陈晚晚咬牙切齿。

“是我。”

宋临似早已料到,神色平静。

“你为什么不早说!”

陈晚晚上前一步,揪住宋临的衣领。

“姑娘,请自重。”

宋临面色微冷。

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

陈晚晚顿时打了个寒颤,竟乖乖收手。

这个大杀神,真是凶透了!

又凶又坏!大坏蛋!

“给你。”

她气哼哼递上昨日手中的包裹。

“这是什么?”

“掌教真人说了,给你的奖励。”陈晚晚一字一顿,一口白牙似都要咬碎了。

杀人诛心啊!

这所谓的奖励竟是对宋临灭了宋阀的嘉奖。

掌教真人让她在山门前等‘周远’,又刻意不说他的身份,分明就是故意的!

“奖励?”

宋临好奇地道:“为什么由你送来?”

“我被罚……在山上做三年差役。”陈晚晚脸上全是委屈。

“哦。”

宋临强忍笑意,接过那包裹。

打开一看。

【化龙经·一】【化龙经·二】【化龙经·三】……

从上到下,一至九部完成齐全。

“九神化龙仙经!”

陈晚晚好奇探头一看,顿时捂嘴惊呼。

“你知道?”

宋临转头看来。

最终还是没出去喝酒,删删改改,总算在5点写完。

大家别担心哈,我可是刻苦劳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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